雷石普法
LEISHILAW
随着网络游戏产业的发展，网络游戏中的道具、装备、人物角色、皮肤等价值逐渐显现。对此，笔者再中国裁判文书网以“游戏”、“虚拟财产”为关键词，限定民事案由，共检索到224篇文书。从下图可以清晰看出，自2009年以来（2021年尚未完全统计），游戏虚拟财产类的民事纠纷逐年增多。
法律规定及解读
《民法典》第一百二十七条：法律对数据、网络虚拟财产的保护有规定的，依照其规定。
对自然人的个人信息加以法律保护，体现了现代信息社会的需要。《民法典》规定任何组织和个人不得非法收集、使用、加工、传输个人信息，不得非法买卖、提供或者公开个人信息。但目前我国针对个人信息保护尚无专门立法，在这种情况下，造成了适用法律的空白；此外，现有判例已经确定了游戏装备、手机号码、淘宝网店、QQ号码、比特币的财产属性，法官仅能采用实用主义态度，通过大量裁判说理的方式，个案讨论虚拟财产的财产属性，并不能形成广泛适用的裁判规则。
裁判案例分析
■ 一、游戏运营过程中不得随意冻结、删除玩家的虚拟财产。针对具体的冻结、删除行为，游戏服务商需要证明自己采取相关行为的正当性，否则仍应承担侵权责任。
虽然虚拟财产以数据形式存在，但由于其具有一定价值，虚拟财产的主体可以在一定条件下使用、处分该财产，甚至可以因其所具有的特殊财产属性而在一定情况下因交易行为而给虚拟财产权利主体带来经济利益。本案中，张戈的个人的账号在缺乏明确依据的情况下被网络游戏公司封停长达一年之久，不仅构成网络服务合同的根本违约，更使其财产权益等受到了侵害。二审法院根据查明的案情，纠正了一审法院认定事实错误，认为张戈提出的赔偿请求部分合理，综合考虑网络虚拟财产特有属性、侵权行为性质持续时间、网络游戏账号运行时间与财产投入等因素酌定的赔偿数额适当，依法所作改判结果正确，适用法律无误，应予维持。
——张戈与北京华清飞扬网络股份有限公司网络侵权责任纠纷再审审查与审判监督民事裁定书-（2018）京民申2813号
■ 二、游戏服务商对相关条款履行了合理提醒义务（如通过加粗字体标注、相关协议经过用户主动勾选同意等），法院通常倾向于认可该等约定的效力。
李敏斌在参与《梦幻西游》游戏前，需要同意《网易邮箱帐号服务条款》等一系列协议，上述规定虽然是网易公司单方拟定的格式合同，但要网易公司作为游戏的运营商，负有管理、维护网络游戏安全，提供公平、稳定的游戏运行环境的义务，其有权与游戏用户约定游戏的相关规则。网易公司援引用于本案的相关条款并无明显免除己方责任、加重玩家责任或排除玩家主要权利的情形。李敏斌现主张相关条款无效，缺乏理据，一审法院不予支持。
关于网易公司对李敏斌游戏账号处以“角色暂时隔离”、解封赎金的处罚是否构成侵权。李敏斌通过线下交易的形式获取修炼果，客观上属于通过非网游公司认可的交易平台获取游戏虚拟物品，客观后果亦是接收转移了其他被盗号玩家所损失的账款/赃物。故网易公司按照《玩家守则》对李敏斌游戏账号处以封号及离开隔离场景罚金并无不妥。
——李敏斌、广州网易计算机系统有限公司网络侵权责任纠纷二审民事判决书-（2021）粤01民终5644号
■ 三、游戏账号具有财产利益的属性，应受法律保护，其交易适用《民法典》合同编及司法解释对买卖合同的规定。
本院认为，网络游戏中的虚拟财产虽然以数据形式存在于特定空间，但由于其具有一定价值，满足人们的需求，具有合法性，且能够为人所掌控，属于在一定条件下可以进行交易的特殊财产，其具有财产利益的属性，应受法律保护。支付定金的作用在于担保合同履行，通过定金的得失与合同能否履行挂钩，从而督促合同当事人积极履行债务。适用定金罚则取决于违约行为本身，不考虑是否给守约方造成损失。吴子龙收受定金后拒绝交付涉案游戏装备，致使合同目的不能实现，是根本违约，故何紫麟要求吴子龙双倍返还定金，应予支持。一审法院对此认定并无不当，本院予以维持。
——吴子龙、何紫麟网络购物合同纠纷二审民事判决书-（2021）鄂07民终37号
■ 四、游戏服务商应当履行网络安全保护义务，保障网络免受干扰、破坏或者未经授权的访问，防止网络数据泄露或者被窃取、篡改。因此，如果游戏虚拟财产的丢失是由于游戏服务商未履行安全保护义务导致的，则应由其承担相应的责任。
对于上诉人游戏账户是否存在尚未失效的游戏服务的问题，根据被上诉人一审提交的消费明细，上诉人购买的“元宝”除参加活动消耗外，其他多为在元宝商城购买物品或者用于装备强化，该明细不足以证实上诉人已经将所购虚拟物品或者虚拟装备消耗完毕，被上诉人亦未进一步举证证实上诉人的游戏账户已不存在有效的游戏服务，其应承担举证不能的不利后果，故本院确认上诉人的诉争游戏账户尚存有效的游戏服务。对于该游戏服务的价值问题，因上诉人充值后使用时间仅为一个月，本院酌定其游戏账户剩余有效的游戏服务对应货币金额为20000元。综上，被上诉人深圳尚玩科技有限公司应向上诉人退还20566.48元，被上诉人王碧珍对此承担连带责任。
——骆华因与被上诉人深圳尚玩科技有限公司、王碧珍网络服务合同纠纷民事判决书-（2019）粤03民终3273号
北京雷石律师事务所：李明世
总结
对网络游戏玩家而言，在注册网络游戏账号时，务必认真阅读《游戏许可及服务协议》中的加粗部分，遵守游戏规则，尽量避免密码泄露，造成财产损失。
对于游戏运营商而言，应当提供安全、完善的游戏环境，尽到自己的管理与服务义务，在玩家因为游戏内财产产生纠纷时，协助公安机关、法院做好取证工作。共同营造健康良好公平的网络环境。
就国家立法而言，网络游戏中的虚拟财产应受到法律保护，应建立健全网络虚拟财产保护法律体系。制定虚拟财产单行法，就网络游戏虚拟财产定义、性质、侵权标准、保护手段、处罚措施等做明确规定，才具有现实意义。
原文始发于微信公众号（北京雷石律师事务所）：雷石普法｜网络游戏虚拟财产裁判案例分析